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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仙

送仙

【前日早上,我梦到了帝君。

在梦里,她想对他说,我辈七星,虽为凡人,同样有【契约】在身。历代七星的积淀,每一代七星都会留下值得继承之物。

我还想告诉帝君,历代七星已经在您的指引之下,努力在人类的世界生存下去,构筑了名为【贸易】的契约之网。

但我这些都没说。我只是看着他,直到梦醒。】

凝光知道那是梦境,那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渐渐模糊,最后即使向他伸手也无法触摸,就如许多年前得知他身份一样不可触及。

......

......

一旦守护者和被守护的对象起了冲突...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挽回了,就像在【自由】的城邦,神明想要阻止他们的对立,因为他觉得对立只会在双方心中留下伤痕,没有任何好处...

七星与仙人关于璃月今后的这场商议竟从日升谈到了日落,接下来便是操办如今璃月最为重要的一场仪式,一场告别。

【送仙典仪】

一番激战与牺牲,魔神被消灭,尘埃落定。

所有经历了这一场大变的人与仙,都不由得共同感慨起来,不过一路筹办【送仙典仪】的钟离却不见人影。

......

其实这场商议也邀请了符华,或者说,舰长。

只是舰长拒绝了他们的请求,也拒绝了七星的谢礼,他就这样坐在玉京台上看着璃月港这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的景色,从日出到日落。

残阳如血...

亦如离开的那一天。

“欲买桂花同载酒...只可惜故人,何日再见呢?”

酒壶被打开发出一声脆响,清冽酒香散逸四方,钟离拿着酒壶席地而坐,舰长的身边多了一只被斟满的酒盏。

(时间稍早一刻,北国银行一处房间,被“赎”回来的某人一脸郁闷的坐在沙发上)

“你居然说这是【执行官之间的合作】?所谓【合作】,至少应该消息互通...”

“呵呵...别计较这些了,【公子】。你最后无视了交易与算计,单纯大闹了一番,不也挺开心的吗?很符合你的风格...还有,为了赎回你,我可是花了不小的代价...你不感动吗?”

【女士】抱臂看着这位资历尚浅的同僚,想想手底下人说的他被仙人拎着脖领子的样子就想笑。她也很不克制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而这里其实还有着第三个人。

“...等等,好像有你们的熟人来了。”

【女士】看着这位进来的人,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戒备。也对,毕竟自己可是当着人家面抢了东西还把他也顺手打了,戒备自己很正常。

“是钟离和【公子】!还有...你是!你是那个愚人众执行官...”

派蒙这大到过分的声音引起了门外守卫的注意,但【女士】的一个眼神便让他们乖乖退了回去。

“【女士】!”

“呵,是你们。在吟游诗人的城市见过一面吧?还不错嘛,有好好记得我的名字。”女士向空走来,步伐优雅散发着名为妩媚的香气。

“啊——毕竟眼睁睁看着朋友被夺走重要之物,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...很难忘记吧?”

派蒙:我拳头硬了。

空虽然对站在面前这人没什么好感,但此刻他的注意力被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那人吸引了注意力。

“哟,那不是旅行者吗,事情结束以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。怎么说呢,气氛稍微有些...嗯...尴尬?”

虽然达达利亚试图同空搭话,但是空并没有理他,好吧,其实尴尬的只有他。

派蒙:“哼!当初知道你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时候,就不应该相信你!”

“别这么说,虽然之前稍微欺骗了一下你们,但我对你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...哈哈...”

达达利亚快住口吧,门口偷听的守卫脚心都快抠出来一座群玉阁了。

“别浪费时间,【公子】。你们要聊天,就等我办完正事再慢慢聊吧。”

见空不搭理她,【女士】转身离开,其实她对这位狼狈的同僚也没什么忍受力了。

“依照约定...我来取你的【神之心】了,摩拉克斯。”

“...【契约】已成,如你所求,赐汝应许之物。”

闪耀着金色光华的沙漏于他手上出现,尘世七执政的证明——【神之心】

一方的契约已然完成,然而在另一边...

舰长的酒量很差,只是喝了几杯便感觉有些犯迷糊了,以前在休伯利安他总是躲开需要喝酒的场合,姬子也因为这个总是拿他打趣,只是后来...

酒精带来的迷糊倒是让舰长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,他不知道钟离为什么要告诉他【契约】的事情。也无法理解他和璃月的羁绊,就像他不能理解符华曾说“这是我的使命”。

“罢了,我看你好像对我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,还是喝酒吧,说起来,上次与别人一起喝酒看夕阳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。”

“那还真是我的荣幸,岩神大人。”

钟离拿着酒盏的手突然顿住,他看着面前这个脸颊微红眼神迷离的人,完全不能把她同那个消灭魔神的人联系到一起。

“现在的你,有些不一样,或许...”

“或许什么?岩神阁下可知守护万年的执念如何开解?不对...你也只是个活了几千年的小年轻罢了...”

舰长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,向天哈哈大笑,所幸这里是玉京台,并没有谁注意到这位仙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形象。

“天黑了。”

舰长自言自语起身离开,他的背影在这燃起华灯的港口显得尤其的孤寂,如同在港中寻不到停泊之处的孤舟。

钟离就这样站着,看着舰长离开,直到消失他远处,没人听见他的一声叹息。

(第二日)

【传七星官文通告——】

【众人须知:腾龙飞麟,虽寿比南山,终为土灰。】

【帝君仙籍,命齐日月,然阴晴有时,恰逢雷劫。】

【街谈巷说,流言种种,曰帝君遇刺,实非真章。】

【帝君遭逢天劫,魂归高天。故此昭告璃月,尚祈众民节哀,免致心伤。】

【又及,勿再听信坊间传闻,妄加臆测。】

台上千岩军通告刚刚宣读完,便是引起台下民众各种讨论。

只是这“帝君遇刺”的说辞,此时竟是换了说法。

为何这么快就放弃了对凶手的追查?再者这理由,就像是临时想出来的一样?

“难道说,七星已经知道了岩王爷其实没死的事?可钟离明明说过,七星和仙人都是不知道的...是不是钟离完成了【神之心】的交易以后,就偷偷告诉他们了?”

派蒙这番自问自答倒是不想它平时的表现,空点头表示自己与它的想法差不多。

“正如方才所言,帝君魂归高天,是【契约】的断绝,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。梦醒之后,人就学会了诀别。在【契约】重立之后,你们——会祝福下一个时代吗?”

【送仙典仪】在凝光致词结束后,这场筹备多天的仪式能够顺利开展除了让人松一口气之外,更多的是一种缺失感。

【有神之地】的长梦,悠长无期...

甘雨见刻晴一直看着一个方向欲言又止,便上前问道。

“【玉衡】大人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
“旅行者。”刻晴走上前,放大了声音,而她面向的方向人群自动让开,只剩空一人站于此。

“璃月七星有恩必报,而且想必你也听说过,我们手眼通天,无所不能——说出你想要的报酬吧,因为那是你应当收取的,当然,那位仙人我们也会去感谢她。”

派蒙:哇...

好吧,派蒙能不能把口水收一收。

面对七星的感谢,周围民众“这就是传闻众击败了古神的旅者吗?”的羡慕崇拜的目光,空淡然开口,就如那时在蒙德城骑士团向他表达谢意一样。

“那就,帮我贴几张【寻人启事】吧。”

......

......

(空开始寻找舰长的身影,却被刻晴拦住去路)

“你这家伙,刚才的发言,究竟是为了耍帅,还是真的那么无欲无求呢?寻人启事这种东西,明明私底下和我说一声就行...罢了罢了,我会让人在璃月能看到的地方都贴一张的。”

空本以为刻晴拦住他是有什么要紧事情,结果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,那匆忙的背影该说不愧是以效率,性子急出名的【玉衡星】。

刻晴离开后,空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“哦?你们也来了?不先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多转转吗?良机难得,那是你们一路来用心筹办的典仪,用你们的双眼多观察一下旅途的成果吧。”

“钟离?!你看看,璃月的民众都觉得从此再也见不到岩王爷了,你自己看看这片追思感怀的气氛...你本人的样子,怎么却有一种【一身轻松】的感觉呢?”

派蒙没好气的同这位在别人背后冷不丁说话的钟大爷“打招呼”。

“哈哈哈...卸下了三千七百年的重担,难道不会变得轻松一点吗?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有空?我请你们去【新月轩】吃饭。”

然而派蒙并没有因为提起吃的而改变态度,反而“哼”了一声回答道,“我可是听说了,你之前都让别人给你买单,【新月轩】可是连茶位都要收不少钱的!你真的请得起吗?”

“呃...”

...

...

良久的沉默,钟离缓缓开口,“这么说来,摩拉确实不够。”

所以摩拉克斯到底为什么会缺摩拉?

看出空的疑惑,钟离又摆出了“什么都懂一点的”架势解释道,“身为岩王帝君、摩拉克斯,我自然可以轻易创造摩拉。但既然选用了【钟离】这样一个凡人身份,就应该遵循凡人的规矩。此前与你们同行的旅途,虽然【神之心】仍在我手,但我自知将要退下七神之位,又岂能不对未来的【新生活】...稍作预演?”

空:难道这就是你让别人买单的借口?

派蒙:“我明白了,钟离花钱不看价格,原来是不习惯看价格啊。也对,如果我能随时变出摩拉,肯定想买什么就买什么,什么都要买最好的。所以你现在变成凡人了,还是那种到处白吃白占、要人买单的社会废人...”

钟离并没有因为派蒙的话而生气,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。

“只是花了些【愚人众】的钱而已,不用把我说成这样吧。在贸易之都,人们交换的不仅仅是金钱与货物,亦有知识、记忆与眼光的交换,以及身份、角色与生活的交换。神明摩拉克斯,再怎么努力,再怎么作为【岩王爷】下凡与民同乐,毕竟也与成为【钟离】这个普通人有所不同...”

“所以这就是你让符华给你买单的理由?”

不愧是派·话题终结者·蒙,一下子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。

“呃...说起符华,她貌似离开璃月港了,你们不是一起的么?”

“什么?”

钟离的话让空和派蒙齐齐惊呼,符华,已经离开了?

“任何旅途中的旅伴同行,都会有分别的一日,你们接下来应该是要去稻妻吧?那位应该是去【地中之盐】了,说起稻妻,它现在正处于【锁国】之中...”

“能告诉我【地中之盐】在什么地方吗?”

“嗯?稻妻如今的情况不应该是你更关心的事情么?如果你想去那里,我可以带路,稻妻的事情,也可以在路上慢慢说。”

空的提问倒是让钟离起了兴致,其实他也是准备在给予空【提示】后去往【地中之盐】,看来稻妻的事情可以在路上或是放到后面慢慢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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